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52章 (7)

關燈
少女的悲鳴中直接闖進了她的身體,“護送的人,死傷殆盡。”

“死傷殆盡?”看著在少女身上發洩著怒氣的李泯,中年女人很快平息了心緒,不屑地看了李泯一眼:“看你那點出息,遇事不趕緊想轍,就知道在女人身上使勁兒。”

中年女人的譏嘲根本沒被李泯放在心上,此時,他必須做些什麽,才能平覆心中的怒火與慌亂,而能最快讓他心情平靜的,就是柔者的悲鳴與暢快淋漓的性/愛。

“知道是誰劫走了我們的東西嗎?”

“最先動手的,是二十一世家趙家的嫡孫趙廣,然後,又牽連了站在一邊看熱鬧的崔家旁系的人,最後,一條街的人,全都扯了進來,到底有多少家族的人被扯了進來,現在誰也不知道。”

李泯看著少女粉嫩的臉上那似痛苦又似歡快的表情,失序狂跳的心臟終於平靜了一點,同時,他似乎也找到了頭緒:“趙廣平日也常去蟠龍街,卻從不會像今天這樣帶了近百人在身邊,他從小接受的教育讓他行事素來追求低調、穩妥……”

李泯從旁邊拿起一條精美的鞭子,然後狠狠一揮,少女的尖叫聲中,那白嫩的身體上,血紅的一道鞭痕清晰地浮現了出來,而這聲尖叫,仿佛一道光,開啟了李泯的思路,他的目光隨著腦子的快速思考一陣狂閃:“……負責押運的李永泉前些日子跟著族中的嫡系調戲過一個叫趙小雲的女人,那是趙廣的族妹,很少有人知道就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趙小雲,得到了趙廣全心的呵護,心愛的女人被調戲,趙廣不敢對嫡系出手,就只能拿李永泉開刀……他媽的,怪不得昨天他言辭閃爍,肯定是查覺到趙廣的人盯著他了。”

“你肯定是這個原因,而不是別人設下了陷阱搶我們的物資?”中年女人皺眉看著少女開始變得妍紅的身體,目光裏,是藏不住的對那具年輕嬌嫩身體的嫉妒,她看了一眼李泯,冷哼了一聲:“你怎麽知道不是發現你藏私房的司徒蕓幹的?”

李泯的動作頓了頓,目光落在中年女人的身上時帶著些好笑,又有掩不住的得意:“大姐,你怎麽會懷疑司徒蕓?如果她知道我手裏有這麽多物資,只會裝聾作啞,而決不會做多餘的事,哪怕知道我的私房裏部分東西是來自於唐錦的。”

中年女人冷哼了一聲:“你就這麽自信?唐錦怎麽說是她親生的兒子,我看你,還是再查一下,才說這話吧。”

“不,只要有小波在,司徒蕓那裏你就不用擔心。”

李泯說完,不再理睬中年女人,一邊在少女身上制造出更多淩虐的痕跡助興,一邊快速地連續沖刺了幾分鐘,然後,在少女的尖叫聲中低吼著停下了動作。

一股腥味在房間裏彌漫開來,中年女人皺眉打開了排氣扇,“完事了就趕緊想辦法把東西搶回來,東城的人還等著呢。”

李泯一把揮開昏迷過去的少女,直接跌坐進了椅子,無視中年女人在他身上游動的目光,他閉著眼開始想轍:“警方人員大量介入,那個帶著標識的鑰匙丟了還好,如果被找到,順藤摸瓜被牽扯出來,咱們反而麻煩……這些年,咱們撈的東西也不少了,司徒家這邊就先收手吧。”

“收手?以後咱們先不管,這次交易東城那方的人你敢得罪嗎?”

李泯狠狠吐出一口氣:“七號保險箱的東西丟了,那就用六號的交易,東城這條線不能斷……至於以後……”李泯的手指動了動:“你男人那裏,不是有條路?南宮家,可比司徒家、唐家有實力,哪怕指頭縫裏漏出一點兒來,也夠我們揮霍的了。”

中年女人吸了一口氣:“不行,我上次動手,就膽戰心驚的。”

“大姐,難道你要把我撇開自己一個人享福?”李泯瞇著眼看著中年女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南宮家那個老鬼早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了,你說什麽他就聽什麽,要不然,南宮家又怎麽會鬧得像現在這樣?”

中年女人的目光有些躲閃:“那老東西可不像司徒蕓,他心狠手辣,暴虐殘忍,要是知道我暗地裏做的手腳,我就沒有活路了。”

李泯沖中年女人擠了擠眼,“大姐,你的本事,我還是知道的。”他臉上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就像司徒蕓離不開我一樣,我知道,那個老東西同樣一天也離不開你……我那裏因為司徒伯發動了司徒家的力量,短時間內,司徒家與唐家的東西就都不能再碰,而你那邊不一樣,只要小心點,咱們完全可以繼續像以前那樣……十幾年了,咱們從沒出過錯,以後,也一樣。”

起身向浴室走去,在嘩嘩的流水聲中,中年女人心緒煩亂地想著李泯的建議……站在金字塔尖的南宮家,確實底子厚,可是,也正是因此,盯著的人才會越多,風險才更高……可她與李泯合作多年,已經向著好幾個家族下過手了,如果現在抽手不幹,李泯絕對不會放過她,到時哪怕他漏出一星半點給南宮家那個死老頭,她都別想活。

煩亂地扯著頭發,中年女人恨恨地想,為什麽自己的男人不像司徒蕓那樣愚蠢,如果他像司徒蕓一樣盲目,那她就能像李泯一樣輕松……

李泯從浴室出來後就直接拿起客廳裏的衣物穿戴整齊:“有半年的時間給你策劃,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萬無一失的。”

看著轉身要走的李泯,中年女人急忙站起身:“今天的事,就這麽算了?”

李泯回頭看著中年女人:“我們是偷兒、是用腦子的盜竊者,不是熱愛使用四肢的搶劫犯,大姐,東西都丟了,要嘛尋機偷回來,要嘛,就放棄。可是,現在連東西在哪裏都不知道,我去哪裏偷?只能等等再說了。”

“你以後就決定天天守著司徒家那個老女人?”

“不是說好了給你打下手?”李泯看了中年女人一眼,搖了搖頭:“大姐,我從來沒打算跟你撤夥。”

看著啪一聲關上的門,中年女人一把將桌上的東西掃在了地上:“可是老娘打算跟你撤夥。”

…… ……

李泯回到司徒家的老宅時,先去看了自己的兒子李波,然後,才夾著一個精美的盒子回了他與司徒蕓的臥室。

李泯的腳步似乎很輕,但是,閉著眼的司徒蕓卻聽得清清楚楚,她感覺到李泯走到床側,俯身輕柔用唇碰了碰她的臉,聽到他用飽含情意的聲音輕聲說:“我回來了。”

一個東西被放在她床側的櫃子上,李泯的腳步向著浴室走去。

嘩嘩的水聲中,司徒蕓睜開眼,有些楞楞地看著床側那個精美的包裝盒,她知道,那肯定是他為她選的禮物,那裏面裝的也許是一款精美昴貴的首飾,也許只是街邊小店合她口味的小吃……十幾年來,他一直維持著給她帶禮物的習慣,這個習慣,早已滲入她的骨髓,緊緊鎖著她的心。

如果一個人,能十幾年如一日地維持著這樣的一個習慣,那麽,他的愛,必定是很深、很真的吧?

司徒蕓嘆了一口氣,李泯暗地裏做的手腳,她雖然不是一清二楚,但是卻大部分都知道,這個男人,一點一點,如同倉鼠一樣笨拙地往自己的私庫裏搬運著東西,想著積少成多,將來在冬日就不會挨餓……司徒蕓坐起身,臉上是無奈又好笑的表情,李泯打小在家族裏過得很拮據,才會養成這樣的習慣,她為了他的自尊心,又從不忍心戳穿他……就這樣吧,小錦的信物,他也悄悄地放回了原處,她就當是自己放錯了地方好了。

至於他弄去的物資——反正那是給小波備下的,她也就不必太較真兒了。

李泯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從浴室中走了出來,不經意擡頭時,才發現司徒蕓正靠著床頭看著他。

“對不起,把你醒了?”說這話時,李泯的眼中流露著真摯而深刻的情意,這情意讓司徒蕓拋卻了心中最後的一絲對大兒子的負疚,她伸出手:“我幫你擦吧。”坐到床邊,李泯把毛巾遞到司徒蕓的手中,靠在她的懷裏,閉著眼任她替自己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過了幾分鐘,司徒蕓停下手,拍了拍李泯的臉:“好了。”

李泯伸手抱著司徒蕓的腰。

司徒蕓的手頓了頓,低下頭一眼便看到了李泯緊閉的眼和微皺的眉頭,她的手動了動:“怎麽啦?”

“那個,小錦的鑰匙……那個,我,嗯,你……”

燈光中,看著李泯慢慢脹紅的臉,看著他似乎竭力想要坦白卻難堪又痛苦的樣子,司徒蕓心中最後的一點芥蒂也化作了輕煙,消散在房間裏:“你說鑰匙啊,我放錯了地方,已經找到交給爺爺了。”

“啊?”李泯睜開眼,眼中,有羞窘,又有如釋重負的輕松:“找到了就好,以後,有你的嫁妝,又有整個唐家供他取用,想來就算他想揮霍,也是不用擔心用盡的,而你,也可以放心了。”

“是啊,有整個唐家供他揮霍,我的嫁妝也全都在他手裏,他也該知足了,倒是小波……”

“你不用擔心小波。”李泯的語氣有些急促:“還有我呢,我的東西,全都是他的……”似乎因司徒蕓看著他的目光而有些不好意思,在司徒蕓帶著戲謔的笑容中,李泯一把將她撲倒在枕上:“你在嘲笑我嗎?”

“沒有,我只是取笑你。”

“取笑我?嗯?你是想讓我收拾你嗎?”

“啊……”

…… ……

深夜,京城最富盛名的典當行裏,唐錦帶著幾個友人走進了一個典當行的大廳,將剛得到的鑰匙遞給了高高櫃臺後的一個衣著嚴謹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無言地接過鑰匙,回身走到一排櫃子旁,選擇了其中一個打開,將鑰匙放了進去,然後關上了櫃門。站在原地等待了約一分鐘後,一聲輕微的蜂鳴聲響起,旁邊一道鐵門打了開來。

工作人員伸手示意:“領路人員正在裏面恭候,請隨我來。”

隨著大廳工作人員的帶領,五個人走進鐵門,穿過一條通道,到達了一個小廳,古雅的小廳內,一個身著唐裝,一臉平和的中年人對著幾人點了點頭:“尊貴的客人,請隨我來。”

又穿行了十幾分鐘,唐裝中年人帶著眾人走到了一扇巨大的鐵門前,將早備好的鑰匙插/進匙孔轉動了三圈半,輸入了幾位數字,又往反方向轉過了兩圈,再次輸了一組數字,然後,他將門上的一個機關扳離了原位,向後退開了幾步。

巨大的鐵門無聲地打開,中年人示意:“保險櫃已打開,客人請自便。”

留了兩個人守在門邊,唐錦帶著唐姬與廖星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縱深至少達到了百米的房間,房間內擺著大大小小數不清的箱子,廖星隨意打開了腳邊的一個,裏面,是滿滿一箱晶核,他挑了挑眉,又連著打開了幾個,發現裏不是市值極高的古董就是流通用的各國貨幣,甚至,還有一些市面上稀缺的藥材及武器。

“嘖嘖嘖,小錦,你發財了。”

唐錦在廖星開箱裏,就在房間一角的一個架子上找到了房內物資的登記表,他將表遞給唐姬:“看看,是否頂得上十年來提取出的數額。”

唐姬快速翻閱著那沓登記表,直到確定十幾張表格裏記錄的內容完全裝進了腦子裏,他才輕輕呼出一口氣,睜著亮晶晶的眼看著唐錦:“族長,數量雖然不足,但是,質量卻遠勝我們的所得,這裏面,好些東西,都是我們按觸不到的,在抵償了暗部十年的支出後,肯定還有多……”唐姬低下頭,腦中快速計算了一遍,“多了,至少一成。”

唐錦翹了翹唇,心情愉悅地哼了一聲:“那一成,就當是利息了。”

☆、164內情

淩晨一點,唐錦一群人進了三環一所名叫鴻運樓的休閑會所。

在大廳侍者的引領之下,眾人搭乘電梯,上到了二十六層,剛出電梯,早等侯在電梯外的嬌童美侍便迎了上來,在殷切的鶯聲鸝語聲中,跟著眾人初次進入這裏的唐姬,被這些訓練有素的特殊從業人員的肢體、情態、語言間流露的熱切期盼與脈脈的思戀,弄得有些無措起來,但是,因為這些衣著講究的分寸拿捏得當,又絲毫不惹人生厭,一個楞神間,唐姬就被兩個容貌美麗的少男少女圍住,走脫不得。

能量罩推開一個伸手要挽他胳膊的少女侍者,唐錦無視了被白城推進一個少女懷裏面紅耳赤的唐姬,也不管其它與美人們糾纏在一起的幾個家夥,當先直接進了二十六層的一個更衣室。

拒絕了工作人員的服務,唐錦熟門熟路做了簡單的洗漱後,穿上鴻運樓提供的寬大便袍,走進了隔壁的會客室。

擺設雅致的會客室裏除了侍侯的七八個人外,另坐著四個人,看到唐錦進來,這幾人擡頭看了唐錦一眼,或笑、或招手、或打招呼,唐錦一一點了點頭後,直接擡腿坐進了瞿哥旁邊的一張寬大的靠背椅上。

揮退了跪在一旁要餵他酒的小童,唐錦伸展開四肢,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隔著瞿哥坐著的是一個衣著前衛,掛了一身金屬配飾的男子,這個男子長得鳳目朱唇,煞是好看,身上那些奇形怪狀的衣飾絲毫沒有掩蓋住他的風采,更讓他添了一股邪魅的吸引力。打唐錦進門,這個男子就一直不錯眼地看著,唐錦坐進椅子的那幅舒坦樣讓他顯然很看不過眼,因為,唐錦一伸開四肢,他就一臉嫌棄地沖唐錦揚了揚劍眉,“我姐夫都沒嫌累,怎麽,你還累著了?”

唐錦動了動眼皮,“遲七哥,你也在啊。”

被喚做遲七哥的人一下就被氣樂了:“我這麽大一人兒佇這兒,你看不見啊?當我是桌子椅子還是怎麽的?”

“沒呢,這不是因為遲七哥身上的光芒太耀眼,我這眼睛出於自我保護機制,怕被你散發出的金燦燦的光芒給閃花了,這不自動的就不敢往你那兒瞄呢嗎?七哥你老人家大人大量,別介意啊,小錦這裏給您賠禮了。”唐錦一邊不在意地懶洋洋調侃,一邊舉起手虛虛抱了抱拳。

唐錦那敷衍的態度,差點沒讓遲七哥高挑的眉毛從臉上飛了起來:“唐錦,你這臭小子,我這衣裳和配飾,可全是名家設計的,你不識貨也別在外面丟人行不行,嘖,這是潮流,是當今的流行元素,懂不懂?”

唐錦哼哼了一聲:“潮流,流行?現在大街上流行這些嗎?要不,明兒出門兒時,你往身上纏一條上百斤的精鐵鎖鏈?那指定就是走在潮流的尖端了吧,嘖,這招眼的,應該不會被巡警誤認為是重刑犯出逃吧?”

噴笑聲中,遲七哥暴跳如雷,他恨恨地瞪了唐錦半晌,最後還是在自家姐夫的瞪視下壓制住一肚子氣惱,含恨坐回原位,只是,他到底還是沒忍住滿腹怨氣,轉頭向著身邊的那個國字臉的同齡人扯出一個扭曲的笑容:“看到沒,看到沒,這小子,多招人恨,我說,你得幫我狠狠收拾他一頓才行。”

瞿大哥咳了一聲,含笑脧了遲七一眼:“老七,別胡說。”又對笑看著遲七與唐錦鬥嘴的兩個人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小錦以前你們也見過的,我就不多做介紹了,今天這事兒鬧得有點兒大,這收尾的事嘛,多虧了你們兩位,這情,瞿祠記下了。”

那兩人對著瞿祠也舉了舉杯,各自把杯中的酒一口幹了,這才放下杯子。

兩人中面相較威嚴的那位開了口:“我就奇怪了,十萬大山的人怎麽就惹著你了,你就這麽直接闖進了他們的地盤,還把人抓走了?”

瞿祠換了個坐姿:“他們把手都伸到我身邊了,你說,我能就這麽忍了?”

遲七身旁的國字臉有些不敢相信:“這麽大膽子?”又忍不住問了一句:“是個人行為還是……”

瞿祠晃了晃杯中童子新倒上的酒液:“應該是個人行為,如果是他們總會的決定,不會這麽容易被我抓住首尾。”看著杯中透明的液體,瞿祠的目光顯得有些幽暗:“再說,聯合總會裏知道我身份的人不是一個兩個,沒有足夠的利益,他們不會向著我身邊的人下手。”

在兩人的沈思中,瞿祠微轉頭看著唐錦:“聽說戚局長的侄兒在你手下?”

坐起身,仔細看著那位面相威嚴的戚局長的長相,唐錦心裏忍不住一樂,這位的長相,和戚丹陽還真有幾分相像,“原來,丹陽是戚局長的侄兒嗎,戚局長放心,丹陽在海島上一切都好,並且,這次的海島之行,收獲也不小。”

戚局長臉上的笑容顯得真誠了許多:“我家那小子,以後還要請唐師長多照顧。”

唐錦擺了擺手:“戚局長客氣,應該是我感謝丹陽的全力配合與協助,我才能像現在這樣放心地離開師部的官兵,而不能擔心他們惹出什麽麻煩來。”

國字臉的葉助理笑了一聲:“局長,都是一家人,不用和他客氣,丹陽能力多強啊,有他相助,小錦絕對輕松了許多。”

戚局長呵呵笑了一聲:“小陽素來崇拜強者,憑唐師長的實力,想來,他是心服口服的,在四師,必須是樂不思蜀的,要不然,也不會還留在海島之上也不回來看看我們了。”

唐錦瞇眼一樂:“我這師長回來了,三團長也走了,如果沒一團長與二團長鎮著,四師只怕就要翻天了。”笑睨了戚局長一眼,唐錦調侃道:“戚局長這是心系晚輩的安危?放心,海島上如今安全得很。”

戚局長哈哈一笑,用五指梳了梳自己的頂發:“讓唐師長見笑了,小陽那孩子別看年紀不小了,卻一直是他伯母的開心果,這哪一次出門,他伯母都擔心得很,因為他,我也被人取笑慣了,唐師長別介意。”

“哪裏哪裏,戚局長一片慈心,讓唐錦感同身受,沒有取笑之意,唯有羨慕之情啊。”唐錦頓了頓,看了一眼遲七,頓了一下,對著坐在他身畔的葉助理擡了擡下巴:“葉林應該也和老爺子報告過了吧。”

國字臉撓了撓下巴:“葉林那小子,悶人著呢,除了老爺子,就是大伯父拿他也沒轍,我這些天忙著,還沒見到他。”

唐錦的臉上露出一個有些意味深長的笑容:“你們會有驚喜的。”說完又惡劣地補充了一句:“五個人,加上孟戰和我媳婦,我們五個人的收獲可以說是所有人中獲利最大的。”

看著唐錦故弄玄虛,又見戚局長和國字臉流露出的一絲意動,遲七有坐不住了:“唐錦,臭小子,別遮遮掩掩的,趕緊說出來,到底有些好東西。”

唐錦打眼角瞄了一眼遲七:“軍事機密,不要瞎打聽。”

“你——”遲七騰下站了起身,就要往唐錦身邊沖,眼急手快的葉助理一把將他撈住:“小七,小七,別沖動。”

遲七被葉助理緊緊匝著腰,一邊拼命扭著身體想要掙脫出來,一邊沖唐錦揮著拳頭:“臭小子,你到底想幹嘛?”

唐錦看著蹦蹦跳的遲七,八風不動地坐在原位:“哥,你看看,嘖嘖,就他這毛燥性子,誰信他有三十了?十三還差不多。”

瞿祠看了一眼頭上冒火的妻弟,有些無奈:“小七,你吃了多少虧,怎麽就是記不住?”看著臉上露出委屈神情的遲七,瞿祠無奈地揮了揮手:“葉助理,麻煩你把他送到側廳去吧,孟戰他們在那裏,唉呀,我的頭呀,這個疼哦。”

直到葉助理把尤自蹦噠的遲七拖出會客室,瞿祠才把捂著額頭的手放下來,他瞪了唐錦一眼:“你不欺負他,能怎麽的?”

唐錦笑瞇瞇道:“你不是總嫌他不幹正事?我多欺負他幾回,說不準他什麽時候就開竅了呢。”

瞿祠搖了搖頭,讓房裏侍候的人都退下去後,彎腰從幾下的一個暗格裏掏出一份文件:“這就是你要的東西,不懂的,就問戚局長。”

唐錦也沒多言,打開文件,仔細翻看了起來,直到半個小時後,他才合上文件,“十萬大山裏有一元、兩儀、三教、四會、五宗、六門、七派、八山、九流……這九流我以前可從來沒聽說過!”

瞿祠看了一眼戚局長,戚局長點了點頭,開口解釋道:“這裏的九流,其實是我們政府人員的歸納,十萬大山裏的人並不稱他們為九流,而是稱為九者,其中盜者與竊者其實是一系人馬,他們招收的核心弟子很少,但是,外門弟子卻很多,李泯便是盜竊者在京中的總頭目,他們稱他為萬盜。”

戚局長頓了頓,“李泯這個人吧,出身七大世家的旁系,按說他的起點比常人高出的其實很多,不過,因為天資所限,他在族中並不受重視,打小受的歧視倒也不少,不過這個心思深沈,又很能隱忍偽裝,也是不久前,我們才發現,他居然就是一直在尋找的萬盜……對於他是什麽時候被j□j成盜竊者,我們直到現在也沒查到具體的資料。”

唐錦的目光有些覆雜,“找到了萬盜,接下來你們會有什麽動作嗎?”

戚局長搖了搖頭:“民不舉,官不究,即使知道李泯是萬盜,只要他沒踩到我們的底限,就不會有人去動他。”

聽到這話,唐錦說不清楚是失落還是松了一口氣,李泯這些年的作為,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只是,李泯是他的繼父,母親全心全意信任他,作為一個一年頂多和她在一起生活幾個月的兒子,他其實對這個人本身並不曾有太多接觸,對於他從唐家暗部取得的物資,唐錦如今又幾倍、十幾倍地取了回來,因此,一時之間,便不準備再做更多。

“那麽,那個策劃催眠暗殺的人,又是誰?”

瞿祠看著唐錦,神情有些凝重:“小錦,你仔細想想,除了盜竊者,你還和十萬大山中的什麽人有過交集?”

“若說跟十萬大山的交集……此次探險,我接觸了幾個人,他們的名字分別是夏侯章燁、子車妍、夏侯琳、鐘離……” 唐錦仔細想了想:“我自認沒和他們有過什麽嫌隙。”

敲了敲扶手,唐錦眉頭緊皺:“……不過,我那無緣得見的丈母娘應該是來自十萬大山。”

瞿祠看了戚局長一眼,後者的眼神動了動:“如果真是你丈母娘的原因,那麽查起來就有些困難了。”

唐錦擡起頭,看向戚局長的眼中帶著不解。

戚局長淩空指了指唐錦身邊的文件夾:“我們是政府部門,負責協理一切與十萬大山有關的事件,因此,如果要說了解十萬大山最全面、最客觀、最詳細的,自是非我們部門莫屬。”

唐錦正襟危坐:“唐錦洗耳恭聽。”

戚局長苦笑著搖了搖頭:“十萬大山包含了曾經的雲、貴、川、藏、廣五省部分地區,以及因為地質變動,曾經的老撾、緬甸、越南的部分地區也被涵蓋其中,十萬大山其名稱的由來,便是地質變動後形成的群聚的數不清的高峰峻嶺,其山之多,不可勝數,故稱其為十萬大山。”

唐錦的目光閃了閃:“我常聽聞十萬大山山深林密,毒蟲猛獸密布,更因山咱難行,國家對那裏的掌控並不像其它二十一城那樣有力。”

戚局長擡起右手,用手指反覆梳理著前額至頭頂的短發,一邊沈思,一邊用著盡量簡潔的語言描述十萬大山:“十萬大山裏,最高的一座山峰超過萬米,駐紮其上的官兵,每三年輪換一次,每一次輪換上去的,必然是軍中最精銳的一批。”又仔細斟酌了一番,戚局長又道:“要說國家對十萬大山的掌控……既然那裏的一切屬於國家,別說裏面居住著的只是一群桀驁不馴的修行者,哪怕是野人,他們也仍然是我們的國民,受著國家的統屬。”

唐錦挑了挑眉,“鼓勵各世家的子弟進入十萬大山的各個門派,也是掌控他們的一種方法?”

戚局長臉上的笑容帶著一絲狡賴:“不,不,你不能這麽說,你應該說,十萬大山裏的所有門派都是國家組織,他們當初的成立以至如今的延續,仰賴的是國家的支持,如果沒有國家做後盾,僅憑十萬大山裏的人,又怎麽可能抵抗得住臨國的入侵?唐錦,你必須有一個正確的認知——十萬大山雖說交通不便,但,那是我們的國土,屬於我們的國土,哪怕一分也應寸土必爭。”

唐錦的目光閃了閃:“那麽,以我的身份,在十萬大山裏,不說橫行,至少也應該暢通無阻?”

戚局長樂了:“你在五行城完全可以橫沖直撞,那麽,到了四象城呢?梁家能讓你橫著走嗎?”

呵呵一笑,唐錦不再刻意的尖銳,而是放松下來再次擺出一個攤手攤腳的姿式:“那麽,暗算我老丈人的,到底是誰?”

戚局長看了瞿祠一眼,瞿祠會意地接過話頭:“抓住的兩人正在審問,就目前來看,那兩個人,是一元的外門子弟。”

☆、165廢寢

溫爸從來沒有想到,在他的有生之年,實力居然還會有恢覆的一天。

溫爸更沒想到,短短一年多時間,女兒就能有這麽明顯的成長,她不僅讓自己的能力提高到了十二階,甚至還為他打開了通向更高位置的大門。

當閉關了三天三夜的溫妮走出臥室,拿著一顆透明的丹藥讓他吃下去時,溫爸其實並沒有多想。

妮妮是他的女兒,是他活著的原因、世界的支撐,別說那只是一顆看著很漂亮的丹藥,就算是恐怖的毒藥,只要是女兒給的,溫爸就不會拒絕,他活到現在,為的是女兒,如果當有一天他的死亡是女兒所期盼的,他不會有一點猶豫。

當然,這些心思,溫爸從來沒跟女兒說過,他知道背負一個生命是多麽不容易,所以,他從不跟女兒說。

丹藥服下去後,溫爸的全身先是感覺到一種被清冽的泉水過濾的舒適感,清冽感之後,是一種清透之極的新生感,仿佛,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被清洗得幹幹凈凈,並且,所有的細胞都得到了新生,這種脫胎換骨一般的蛻變,讓他不自覺沈迷,無法自拔。

而就在溫爸的心神最放松的這個時刻,一陣驟起的劇痛如電擊一般,讓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他似乎全身都癱瘓了,但是,他又分明地感受到,從每一根骨頭縫裏,骨髓裏,肌肉纖維裏……從身體的每一個部分的每一個細胞裏,泛起劇烈的疼痛,那種痛,如千刀萬刮、如數不清的細針被紮入身體,他無處躲無處藏,甚至無法借助昏迷逃避,因為,在同一時刻,腦子裏的每一個細胞也在收縮擠壓著,仿佛,它們都感覺到了身體裏有某些不該存在的東西,應該被擠出去……

劇痛持續的時間也許是幾秒,也許是十幾秒,或者更長時間,因為意識裏只有慘烈的劇痛,因此,溫爸完全失去了對自身以後的感知,直到劇痛如來時一樣突然,在一個瞬間,全身的細胞同時得到了解放。

如果不是身下墊著的床單已經被黑色的汗水濕透,溫爸幾乎要懷疑方才那非人的折磨只是一個噩夢。

“爸爸,你還好嗎?”一直站在床邊密切關註著溫爸服藥後情況的溫妮低下頭,確定溫爸的身體已經被丹藥驅除了大部分負面狀況:“洗澡水我已經替你放好了。”

女兒軟軟的聲音讓溫爸的目光重新恢覆了焦距,他試著動了動身體,發現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已經消失了——或者,他其實只是太痛,所以,才會在先前那個時刻有身體不受控制的錯覺?

“爸爸還好。”溫爸慢慢坐起身,在楞了幾秒鐘後,他發現了自己身上的狼藉——手上裹著一層又黑又紅又黃的汙垢!

幾乎在發現自己不堪形象的瞬間,溫爸嗖的一聲便竄進了浴室,那種急切的樣子,是溫妮從不曾在他身上看到過的。

想起溫爸那張被濁色覆蓋的俟臉上露出的驚愕與難為情,溫妮偷笑了一聲後,抿著嘴邊樂邊把溫爸床上的床單墊子都換了下來,把新的墊子與床單鋪好,又讓玄三把換下來的東西扔了後,溫妮便安穩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靜靜地看起了書。

溫爸穿著一身浴袍神清氣爽地從浴室出來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看看被收拾得幹幹凈凈的臥室,溫爸如同在冬日飲了最暖最甜的醇汁。呆立著站了幾分鐘後,溫爸轉身走進了客廳,坐到了溫妮旁邊的沙發上。

溫妮放下手上的書,仔細打量著身邊的溫爸,臉上的皮膚不再是蒼白幹枯,而是一種泛著健康的潤澤光芒,臉頰仍然瘦削,卻能看到瑩白皮膚下淡淡的血色,與溫妮至少有七分相象的五官,因他眼神的柔和淡然,顯出一種如古之君子方有的儒雅溫文。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